您的位置:首页 > 剖析 > 正文

浅谈我国古代《乐记》艺术本源论的“心物感应说”

【www.chuban323.com--剖析】

    摘 要:《乐记》是我国古代最重要、最系统的艺术学论著,《乐本篇》主要论述音乐的起源问题,通过对心、性、物、情等关键词的剖析,以及“声、音、乐”概念的分析,能够清楚理解《乐记》艺术本源论的“心物感应说”。
  关键词:乐记;艺术本源;关键词
   
   《乐记》是我国古代最重要、最系统的艺术学论著。今存11篇分别论及艺术的本源、艺术的特征、艺术的美感、艺术的社会功用、形式与内容的关系、继承与发展等方面的内容,是自先秦以来艺术学思想的总结与发展。本文重点论述《乐记》中关于艺术起源的问题,旨在找寻中国古代关于艺术本源论的根本所指以及本质内涵。
  
  一、《乐记》成书时代与作者
  
  关于《乐记》成书的时代与作者,学术上说法不一,大体上有三种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乐记》是战国初期公孙尼子所作,根据是长孙无忌的《隋书•音乐志》,其中有“《乐记》取公孙尼子”的记载。近代历史学家郭沫若的《青铜时代•公孙尼子与其音乐理论》一文也赞同这一说法。第二种看法是《乐记》为武帝时期“河间献王”刘德与手下的一批儒生共同采取《周官》及先秦诸子们论述音乐的文字编写而成。也有人认为此书经过汉武帝时刘德的内丞王定传授给王禹,但是王禹是汉成帝时期的人,王定到王禹之间经历了100多年,才献给汉成帝。看来刘向校本《乐记》与王禹献本《乐记》不是一回事。此说的可能性值得商榷。第三种看法认为《乐记》成书于汉代,因此断定此书写于汉代,认为《乐记》反映了西汉的学术思想的状况。本文的看法是:《乐记》有700多字与《荀子•乐论》相同,分别散见于《乐言篇》、《乐情篇》、《乐化篇》和《乐象篇》之中。结论是《乐记》有抄袭《乐论》之嫌,同时现存的《乐记》还有许多文字与《吕氏春秋》论乐部分相同。《乐记》也有抄袭《吕氏春秋》之嫌,如此看来,《乐记》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乐记》成书于汉代,它是西汉的儒生们把战国诸子们的论乐文章大量抄录下来,而后加上汉儒的思想,最后加以整理和概括使之系统化的一部论乐集成。理由是现存《乐记》还保存在《史记》和《礼记》之中。而且此三者的内容相同。因此《乐记》主要反映了战国时期的艺术学思想,成书于汉代,也反映了汉代人对艺术的认识和理解。可以说它是对自先秦到两汉以来的学者们对艺术起源、艺术特征以及艺术功能等问题的深入思考和论述的总结,上承先秦诸子下启魏晋阮籍等人的论乐思想,因此对我国艺术学思想的发展有深远的影响。
  
  二、几个关键词
  
  《乐本篇》,全文900多字,主要论述音乐的起源问题,故名“乐本”。为了清楚认识和理解关于艺术本源问题的论述,探求其艺术本体思想产生的脉络及线索。我们得抓住论乐文字的几个关键词。为方便论述,现将《乐记•乐本篇》的重要内容摘录如下: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
  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嘽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廉;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动。
  ……
  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是故,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
  ……
  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乐者,通于伦理者也。是故,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唯君子为能知乐。是故,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审乐以知政,而治道备矣。是故,不知声者不可与言音,不知音者不可与言乐。知乐,则几于礼矣。礼乐皆得,谓之有德。德者得也。
  ……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惑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後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泆作乱之事。
  是故,强者胁弱,众者暴寡,知者诈愚,勇者苦怯,疾病不养,老幼孤独不得其所,此大乱之道也。是故先王之制礼乐,人为之节,衰麻哭泣,所以节丧纪也;钟鼓干戚,所以和安乐也;昏姻冠笄,所以别男女也;射乡食飨,所以正交接也。礼节民心,乐和民声,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则王道备矣。(《乐记•乐本篇》)
  (一)心 、性、 情、 物
  《乐本篇》,开篇就讲音乐的起源:“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此处的“音”不同于“音乐”,相对于“声”和“乐”。(关于这几个关键词,后文会详细讲到)“音”是由人的“心”所产生的,即“心”是“音”得以产生的重要渠道。
  在《乐本篇》中13次提到“心”:“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 礼乐刑政,其极一也,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凡音者,生人心者也。”等等,同时还把“心”分成不同的层次:有“哀心”、“乐心”、“喜心”、“怒心”、“敬心”、“爱心”。看来揭开“心”的义理,才能揭开《乐本篇》论乐起源的真正内涵。
  音乐到底如何产生呢?首先要有“人心之动”,此处的“动”是“音”得以发生的关键所在。何谓“动”,不是我们一般理解的“动作、活动、运动”等意义。这个“动”不是指肢体、动作之“动”,而是“心”的动,心如何能动。我们平常理解的“心”是西方解剖学意义上的主管血液循环的那个怦怦跳动着的器官。翻阅古代典籍,我们会发现,古人所指的“心”是指一种能够感应万物的感知系统。我们把它称为系统,就是指它的无形和无相,不是一种能够摸得到和看得到的实体存在。在习惯上将思想和感情都说成是“心”的活动。但是这样理解依然无法揭开“心”的谜团。中国经典文论中的“心”到底为何物,“心”又是如何“动”的,不了解中国古代文化中“心”的具体所指,就无法推断“心”的特征,更无从理解和描述“心动”的涵义。首先探求“心”的涵义,必须分清“脑中的逻辑”和“心中的感受”两种概念的不同。脑中的思想与心中的感受经常结伴而行,但是在根本上,它们是截然不同的。可通过一个简单的常识说明这个问题:我们看到一幅优美的图画或是美丽的景色,我们的头脑会进行严密的逻辑推理,经过严谨的思考和论证,得出结论。因为它是这样的或是那样的,所以我就喜欢它了。实际上在观者眼里,一般不会经过这些步骤,看到美好的东西,首先感到的就是一种仿佛悠然而生的喜悦、惊喜或者是一种说不出的饶有兴味的感觉。在这种时候,我们的思维暂时休息了,我们的胸中会洋溢出一股暖流,越是强烈的审美愉悦,我们内心的感觉就越是强烈。如果艺术感染的震撼力量是从胸中的感觉发出来的,也就是艺术的魅力感最先是由心头的感受生发的,艺术的产生来自于“心”的活动就是显而易见的。可见 “心”不是头脑的思想,而是胸中的感受。但是我们依然想要弄清楚,到底中国古代典籍中的“心”具体由什么构成,有什么功能和特质以及它是如何感应万物的呢?科学的思辨和为得到答案不断追问的孜孜以求是我们现代学术的精神追求。中国古代的经典文献,从思想流派上分为儒家、道家、释家三家,但是中国几千年文化和思想传承至今,三教互融互补,各朝各代虽然有所偏重。但从中国文化本质上来讲,有没有一种一以贯之的根本脉络和主线呢?翻阅经典文献,我们看到的最多的字眼就是一个“心”字,再加一个“性”字。“心性之学”几乎是可以贯穿三教的义理心法。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有人认为中西文化的不同,在于传统西学讲思辨的理性精神,传统中国学问讲心上的感觉。本着这样一种认知,翻开《孟子》一书,其中《心气说》一章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情:一天公孙丑问孟子说,您所谓的“不动心”与告子所说的“不动心”,即“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得于心,勿求于气”到底有什么不同呢?孟子回答说:“不得于心,勿求于气,可;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可。”孟子认为告子的说法只对了一半,后两句是对的。这里告子所讲的“言”不只是言谈,还包括肢体语言、表情、行为,甚至也包括人心里的念头等。在这里告子先把“言”和“心”联系在一起了,是说一个人外在的举止修养不够得体,就不能达成心灵的完善。孟子认为这句话不对,他认为告子对“心”和“言”本末倒置了;而后面的讲法是正确的,即“不得于心,勿求于气”,即我们的心没有修持到一定的程度,就无法涵养出天然的气度。在这里,我们发现了“心”与“气”的直接联系。从而明白了孟子对“心”的解法,“心即是气”,这也就是孟子心气说的本义所在。理解了心即是气的义理,我们就能解开“人心之动”中“动”的涵义。此处的“动”,是指人胸中的感觉起伏运动,就是指胸中的气血的涌动和复杂的变化,就是各种感受、情绪生起的时刻。到底气血怎样“动”,为什么有的“动”变成人的情绪,而有的“动”变成了美妙的音乐呢?为解开这个谜底,我们不得不解释另外一个重要的词语即“性”,典籍中处处见到这个字眼:如“性相近,习相远”,“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等。《乐记•乐本篇》当然也提到“性”,如:“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动”;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惑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看来“性”与音乐的产生也有直接的关系。《二程遗书》卷一中记载了明道①论性的一段文字:“生之谓性,性即气,气即性,生之谓也。” “生之谓性”乃告子的说法。这一解释是中国思想史上的一个固有的传统的解法。根据傅孟真先生的考察,“性”字源于“生”字。 以生言性的观念出现甚早,一直可以追溯到《诗经》的时代, 其后亦源远流长,如战国时有告子、荀子,两汉时有董仲舒、王充等。秦汉以来,凡以生之言性者,一般认为此性乃自然的、实然的性状。“生之谓性”的“生”就是《易传》中所谓的“天道生生”之“生”。 此生生之天道“命于人,是谓之性”与《中庸》的“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是同一义理。而“性即气,气即性,生之谓也”又进一步解释了“性”的特征与表现。既然“性”是“天命” “命于人”的生生不息的本质,我们能不能认识我们的“性”呢?明道先生讲了,就是通过“气”,气的生生不息与变幻莫测正体现了“性”的永恒变化的规律,气中有自然的造化之序存在,所谓 “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既然“性”是天命所为,那它就是自然,就是如其本然的。我们的“心”的运动如果按照它的自然韵律去“感知”就是正道。如果在《乐本篇》找一个词来解释“性”的话,就是有序的“动”。音乐是因为“心”的“感于物而动”的结果,物指的是外界事物。心因外在事物所感,引发内在气的变化,如果会有想要表达的要求,变现为“声”,这个声不能仅理解为外面的声音,也可以指心内的念头、想法,即也指身内的声音。但这其中强烈的情绪与心头的气血相感应的时候,变化发生了,即“声相应,故生变”。此时有两种情况发生:一是不“变成方”,第二种是“变成方”。“方”指按照一定的规律,即按照本性应有的样子变化,不扰乱本性的造化之序去“动”,此时由“声”变成“音”,即“谓之音”,此时的“音”已经不同于“声”。如果先前的“声”可能是杂乱无章的一堆念头和想法的话,此时的“音”已经按照创作者心中自然的法则和尺度对各种原始的“声”在知觉上进行选择和精简。之后“比音而乐之”,比就是布置、组合,在“音”的基础上,进行合理的剪裁,使之具有“性”的变化尺度,此时艺术的形象因为富有有序的节奏而拥有了鲜活的生命,艺术的内容集于胸中,等到配上合适的表现形式,即“干戚羽旄”成为可供人们耳目欣赏、可闻可视的形象后,真正的“乐”产生了。

   在论述音乐产生的过程中,心物感应是音乐得以产生的先决条件,也是艺术实践为什么重要的关键所在。在艺术素材的的取舍上,“心”的功能是最关键的。并不是所有的“心之动”都能产生音乐,同时在“动”的当下,要“物使之然”,即有外物与心发生感应,此处的“物”不同于后面的“情”,物既是心头的各种感觉、情绪,也可能是各种杂乱的想法和念头,即为未加工的感觉表象。如果只是胸中气血沸腾的心物相感,是不能产生音乐的,所以后面才又重点强调说:“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其中的“物”通过艺术感知的过滤变成“情”,情即是感受,有情即是有感受、有情绪的部分。《荀子•正名篇》解释了什么是情:“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此时心头气机的律动和飞扬才能变成声,通过“文”,即有组织的有规律的符合心头气机造化之序的即“性”的“动”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音乐。因此从“物”到“情”,是表象到知觉以致到艺术形象生成的重要的环节。
  总之,乐本篇在论述艺术本源上紧紧围绕“心 、性、 情、 物”4个关键词展开,深入理解和把握这4个字的真正含义,可以帮助我们揭开艺术发生的真正动因和枢机。
  (二)声、音、乐
  如果说“心 、性、 情、 物”描绘了艺术本源无法直接用感官触及的而内在于艺术产生过程的内部动因和环节的话, “声、音、乐”是可闻的,可以直接描述的。
  首先这3个字在含义上是不同的。心“感于物而动”后,只能先产生“声”,只是创作者生活的初步的积累后所得的一般素材,其中有头脑的评断,感觉上粗浅的认识和判断,往往是不成系统的,有些甚至是艺术实践者无意识的产物。此时需要加工和整理“成文”的过程,即“比音”的过程,变成“方”,此时的声已经经过转变成为“音”,此时的音是有节奏感的,其韵律符合音乐自然之性,同时又是能反应心中气血之性的“音”。但是这种变化依然是内在的,不可见、不可闻的,内在于艺术实践者的内心。他在心里一直裁决:到底如何表现这样一种内在的“音”,让它具有外在的生命,让更多的人认识、理解以及发生共鸣呢?那就通过适合的表现形式,即“干戚羽旄”,即各种器乐、各种演奏的道具。这一过程仍然需要实践者按照心灵内在的尺度进行适度的裁剪和改造,此时艺术的“内景模型图”产生了。
  在阐释音乐本源的问题时,因为心物感应的变化不同,《乐本篇》还论述了不同的音乐风格:“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廉;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这里例举了6种心: “哀心”、“乐心”、“喜心”、“怒心”、“敬心”、“爱心”。因为心上感应之“物”的不同,因此乐的风格和特点也就不同了。“哀心”产生的乐,“其声噍以杀”,即无相的心因为哀伤的情绪所感,声音显得悲悲切切,因为压抑显得细碎而急促;“乐心”感应而生的乐,“其声以缓”,快乐的情绪引发的乐,显得宏阔而舒缓;“喜心”感应的乐,“其声发以散”,喜悦的情绪感应的音乐是洋溢和自在的;“怒心”则“其声粗以厉”,愤怒时,声音就是激烈和强硬的。心怀“敬心”,则“其声直以廉”,崇敬的感情发出的声音显得庄严而肃穆;因“爱心”而产生的音乐,“其声和以柔”,即因为彼此热爱和仰慕,发出的声音就温和而柔美。
  这是对不同层次的心物感应所做出的生动而形象的描述,揭示了因为音乐本于心物感应,又因感应方式不同,而引起的艺术特征和风格的差异,进一步解释了艺术产生的内在动因和本质内涵,这些论述具有深刻的见地和启发意义。
    三、艺术本源论的关系模型
  
  在这里,我们需要解释同是心物感应,为什么有的感应成为乐,有的仅成为声。在“声”到“音”到“乐”的变化过程中,“心 、性、 情、 物”又是如何作为内在的尺度发生关键性的作用,我们运用一个关系模型图加以描述:
  
  这一图示反映了艺术得以产生的基本过程,揭示了其过程得以进行的根本动力是“心动”。《中庸首章》里“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 的论述可以对图表作较为清楚的印证。
  “心动”之前的图表呈现开放的状态,体现《中庸》首章中的“喜、怒、哀、乐之未发”的状态,此时“谓之中”,即是“静”。心中的气机没有被情绪所染,是心头情感未发动之时,外在的“物”与心中的感受两不相系,心是心,物是物。当心“感于物而动”之时,主客体见面了,也只是客气的“握握手”,经过片刻的问候和寒暄,主体对客体有了大略的认识,于是达成进一步了解的欲望和冲动。于是它们第二次见面了,此次不是一般的握手寒暄了,心对物的兴趣、品性有了较为细致的了解和把握,它记住了心头之物的主要特征和面貌,同时勾起了主体意识中业已累积的知识和经验,为了更好地了解自己的心性,主体在内在对客体进行了大致的描述,按照一定的文本,进行构思和琢磨,终于有一天,一个完整而细致的轮廓出现了。心与物的相合转化为心与情的融合,此时主体的创作冲动产生了,而这种冲动和想要表现的欲望为实践者内在尺度所节制和约束,使得主体选用合适的形式进行艺术的表达,就是《中庸》首章所讲“喜、怒、哀、乐发而皆中节”的过程。“中节”就是符合艺术内在尺度的过程,是符合艺术之性的过程,此时称为 “和”,是一种近似天然的律动,于是音乐产生了。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正好可以较好地解释艺术本源论关系模型图的内外关系的有机变化。“中”即是“静”,是心未感应外物的状态,是心中气机感觉变化的基本形态,是“天下之大本”。这种状态存在于艺术家涵养性情的时期,在这段时期,艺术家培养起了敏锐的知觉和细致的观察力。当心物相感,以至于物我相融,即是“和”,即天然的律动,是接近心性和艺术之性的途径。这里可以解释为:心物感应的自然律动才能产生体现自然之道的艺术,就是“达道”,到达艺术创作得以完美表现的高境。
  模型图揭示了艺术得以产生的心物即主客的有机关系。内在感受发动之时如能感应外物而符合自然之性的律动,就产生想要创作的冲动。从声到音到乐的过程里,有内外两个层面: 发生心物感应的心理变化,是第一步,此时产生了“声”,可以指可闻的杂音,也可以指内心的声音、头脑的念头等,此为音乐产生的第一步,对应于“心物感应”。内在的物经过主体识别和过滤后剩下了“情”,此时的情符合人性的本然,内在于生命秩序,经过加工组织等环节,变成了“音”。在这一过程中,主体经过内在的性的尺度的裁夺,过滤掉无关的“物”。此时的物是各种杂乱无章的大小情绪,但未必一定要通过乐的形式表现出来,例如“喜、怒、哀、乐”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发出来:怒就狂奔嘶喊,哀就痛苦呻吟,乐就手舞足蹈,喜就喜形于色,这些统统都是情绪的出口,未必都要通过加工走向“音乐”。此处的“情”不仅仅指人的各种情绪,而是经过主体外在的“礼”的约束,内在心性的规约,《中庸》首章揭示了情绪的最后归属,即 “发而皆中节”,留下可以体现心性气机内在律动的“情”,而“声”也在这一过程中升华为“音”。这是艺术发生的第二步,也是关键的一步,是体现艺术实践者主体能动性的所在,也是揭示艺术再现主体内在心灵尺度的关键所在,这也是一种模仿,是一种内模仿,是艺术本体生命的质的飞跃。此时考验艺术家实践经验和艺术直觉的时候到了,经过深思熟虑,即经过 “性”的裁剪和简练,在主体的胸中已经预先构制了音乐的蓝图,此时的心达到了古人讲的“天君泰然,百体从令”的境地,内在心头的每一个毛孔都是舒坦和安宁的。天君指的就是心,也就是身中气机的感应。最后得以生成美妙的“乐”。产生乐的过程也是主体重新发现自我心性的过程,是认知世界又一次构建和完善的过程。
  综上所述,通过对“心、性、物、情”等关键词的剖析以及“声、音、乐”的概念的分析,我们了解了《乐记》艺术本源论的“心物感应说”。声—音—乐是音乐产生的外部表现,而内部的动因却是物感—心动—情显—乐生。内外关系并不是两个不相交接的圆,而是有相同的主轴,正如车轴的轴心一样,而在轴心处的是中国古代自先秦以来一直到宋明哲学的心性之学。这是中国人认识世界,描写宇宙图景的心灵内景图,而这一艺术思想与艺术的风格和形式一以贯之,成为中国艺术区别于其他民族艺术的重要心源之一。
  注释:
  ①北宋儒者,程颢字伯淳,学者称明道先生。

浅谈我国古代兵役制度

本文来源:http://www.chuban323.com/poxi/12382/